人人有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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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囱 - 2002/11/15 16:02:00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雪。听了,心里莫名有一种兴奋。

中午去上班,撑了一把伞,是为了遮住头上冰冷的冬雨。脚下踩出的却是嘎吱嘎吱细碎的声音,原来下的不止是雨,还是一粒一粒大大的雪籽。

喜欢雪,是没有理由的。

童年时,家乡的旷野在深冬总是被覆盖在无边的洁白中,一串错乱的脚印,如蜿蜒的岁月,延伸着一只永远都不会被抓住的野兔,延伸着脑海一段永远不会被磨灭的记忆,宛如一幅经典的素描,简明流畅,由自然的灵秀和年少的单纯信手勾成,回味,总是无限的美。

而今气候越来越暖了,而雪越来越少。人类盲目的追进,带来智慧勤劳的收效,也带来急功近利的损害,世界里,自然的美丽一点点缩小,生命的童话,越来越成为久远的记忆。白雪公主的向往,属于原始的洁白,不属于钢筋水泥堆砌的狭隘。

前岁时生病,数日在床上静养。忽然想起来走走,开门,耀眼的洁白豁然跃入眼帘,霎时一激灵,飞奔到网上,留下了数行跳动的文字和跳动的欢喜。

去岁时,出差到北京。北京刚过一场大雪,晴后的城市一片明净。唯在阳光普及不到的角落可看到些许雪的痕迹,却被城市的垃圾污染了。朋友来电话兴奋的说:武汉下大雪了,快回来啦。心一下飞了,剩下,一阵阵遗憾在心底。

今岁,从天津到石家庄,坐在疾驰的火车上,看到窗外飘飞的大雪,旅程的劳累霎时随雪飘飞于无形。对面的小女孩说:雪花儿真美。对面的老太说:今儿的干旱可以得到些缓解了。

每个人的心底,对雪都有一种无名的情愫的,不同的生活里,每个人的情愫又不一样了。

出差到南方,南方的朋友殷勤的问:你们那儿下雪了么?我笑着说:就快了。朋友也笑了:真羡慕你们,能看到雪。出差到北方,我殷勤的问朋友:明天会不会下雪阿?朋友笑着说:可能会呢,我们这儿的雪又多又大,有时候大的成为灾难呢。回到武汉,心里有一种由衷的亲切和欣慰,自己的城市,因为有,因为少,雪便具有了真正的美。

现在窗外的雪,已经下的很大了,只那么一会功夫,在我端坐电脑前,静静的敲打这些文字的时候,它也静静的来了,不声张,不矫揉,静静的洁白的飘落,如潜入凡尘的精灵。推开窗,一阵阵清新的气息,忍不住就想笑,那种会心的,惬意的,敛于内心的,忍不住就想拨通手机,一个一个朋友:喂,看见了么?下雪了呢!

岁月的刀,每岁都要给心灵刻划一些痕迹的,逐步把一颗晶莹剔透的心灵,刻划到老茧斑驳,然后自己对自己说:“我曾经经历了多少的沧桑,现在,我成熟了。”我成熟了么?或许。喑了很多世事,掌握了很多方式去收获。只是有些东西,改变了就难以被复原,白玉般的心灵成为瓦砾,我们真的是收获了还是失落了?

话题似乎远了。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雪,喜悦是遍布于全身滋生的,这与雪而来的喜悦,没有理由。忽然想,如果谁一定要我给这份喜悦加一份理由的话,那最适合不过的阐释当是:洁白的雪花蕴含了某些心灵潜伏的奢望,在疮痍的心灵深处,我是如此热切的向往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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