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有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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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虫 - 2002/10/15 18:07:00
偿还今生
1月的天空飘落一场雪,飘进心,寒冷却下不停……
8月,栀子花开了,又凋谢,雪终于化去,再也没有感觉。
一双手,带我进天堂,一双手,推我进地狱,我无能为力;一支烟治不住我的痛,我的悲哀;一块布扎不住鲜血的流淌,我的迷乱;一个开着门的家给不了我温暖,我的妥协。
还清了,我今生所欠的债,我自由了。

(一)    
“极地吧”是掩落与许多灯红酒绿里的静地。
烟酒的熏陶里,多少人沉醉多少灵魂在呻吟。或许受环境的影响,在我刚满20岁的那个冬日里,我选择了这里。家人,如同虚设,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关心我,整天的咒骂,我需要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净土,哪怕是沉沦。
这是我从那座全镇最好的学校里出来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我以为我能长久,但是没想到的是,那真的是我的净土,掩埋我灵魂的黑色土地。
他,是一个经常在午夜12点后出现在“极地吧”的男人。修长的身躯,干净的穿着,虽然喝酒,虽然抽烟,但却那样的特别。经常独自一人,在一个光线折射不到的角落里,我感觉到了他的寂寞。
在昏暗的酒吧里,每个人都如同抛弃灵魂的傀儡,呼喊着,沉静着,堕落着,彷徨着。酒精和烟草交杂着的空气里,我如同站在门外看世界的旁观者,我明白我与他们的区别,我以为我清醒着。
角落里,他的身边,两个年龄不大的男女,在纠缠,灵魂的放肆。
或许他守护着的那个角落是我内心深处的向往,我看着他,看着那对男女,而他只是在对面那盛着红色液体的透明玻璃杯里加冰块,然后默默的品味着,陶醉着。
1月的上海,幽魂纠集的“极地吧”,有个寂寞男人在品尝冷漠。
       (二)
或许,因为寂寞所以寒冷,而因为寒冷所以才需要热情。
许久没有下过雪的上海,终于下了一场足可以令鞋粘湿的雪,晶莹发亮的雪。
这天,来酒吧的人很少,或许因为不是周末,那些疲惫着的人们还在与世俗交缠,如一对互相没有感情的男女,躺在床上,有目的的纠缠没有目的的做着世界上最原始的事情。
有点冷,从冰柜里拿出一瓶病到极点的喜力,撬开瓶盖,放在嘴边,同样温度的嘴唇,一碰,酒瓶在流泪。
在想,在灯光迷乱的现实中无聊的思考。或许,只有两颗同样温度的心的靠拢,才能找到真正所谓的温暖。
出门前,妈妈冷漠的眼神。下着雪的天,酒吧里为数不多的人,依旧疯狂。
一阵风,进来,又消失;一个男人,进来,但却留了下来。
我看着他,依旧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笔挺的西装,一种香,属于男人的诱惑。
或许,一开始他只是我许多顾客种的一个,他走到我面前,站在吧台前,一瓶早就为他准备好的红酒,他礼貌的对我笑了笑,然后离开。
DJ在努力的滑动手里硬硬的CD,破裂的声音,却加速了人群的扭动,人多起来了。
一个不大年纪的男人,满口的酒味,迷糊着的眼神,他抓住了我冰冷的手,嘴里的烟是可笑的亮。
“喂,兄弟,你喝多了,快点回家吧。”我轻轻的抽回了我的手,抓起放在一旁的喜力,已经感觉不到寒冷的温度。
“靠,回家干吗啊。我还要喝酒,快,给我酒,妈的,女人都他妈的贱”他迅速的把身体扑到我面前来,一双白皙的手,在灯光的照射下,嘲笑着。
不再有语言,给他一瓶酒,厌恶着,渴望他的离开,但却无能为力。
但是,他还在纠缠着我,不停的在我眼前晃动,我知道我有点发怒了。
“老子要你陪我一起喝,喝完了,老子还要你陪我睡觉。哈哈哈哈,你不就是为了钱吗?来,我这里有的是钱,很多钱。只要你满足我,我都可以给你,哈哈,贱货。”男人咆哮着,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来一堆皱巴巴的钱。
“去你妈的”我真的怒了,粉碎,玻璃洒落地的凌乱。瓶子破碎的时候我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血象漫天的雪覆盖了男人的头。我颤抖着,没有思想。
“还不快走,还傻愣着干吗?快跟我走”
一双手,和我一样温度的手,抓住我,没有目的的逃亡。
    (三)
瘫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我没有任何的反应,疼痛着,鲜血在手上流淌。
“呵呵,记得,以后要对人进行攻击的时候,先要保护自己。”一个脑袋凑到我眼前,被头发覆盖了脸的脑袋,一种香,被风吹起,直直的进入我空洞着的身躯。
手被好好的包扎起来,一块布,蓝色的棉布。我感觉到了什么,似乎有些暖意,却那样的不确定。
“回家吧。别去那里了,你不适合那里的生活。”他站了起来,路灯的微亮里,有一双我熟悉的寂寞眼睛,看着我,里面有笑意。
“回家?呵呵,我没有家,我没有家。”手似乎已经不痛了,在蓝色的包围里,洁白的雪衬托出暗色的鲜红。而,心里的那道伤口,却自顾自的疼痛起来,任任何东西都无法遮盖的伤口。
眼泪,开始蔓延,好久没有出现过的眼泪,被痛唤醒。
“抽一口吧,或许能暂时止住你心里的血。”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双指间夹着一根烟。
有人说过,烟是一种药,能治住所有疼痛的蔓延。
一场雪,一块蓝色的布,一堆鲜血和眼泪,一根烟,两个寂寞着的人,已经是整个世界。
“如果可以,去我那吧。虽然不能给你一辈子的保护,但是我想多少能让你的心稍微的停靠一下。”
灯光下,两个孤独的影子,不能彼此靠拢,但,却在白色的雪地里拉长开来。
没有目的,没有奢望,没有幻想,我跟他走了。那个在我最惊恐的时候带我走的男人,那个在我受伤的时候撕下衣角保护我的男人,那个在我痛苦的时候给我一支烟治住我痛的男人,那个给我地方让我停靠的男人。
雪地里的脚印,在雪再次落下的时候被掩埋。
         (四)
我终于再也没有去过“极地吧”,他已经赶在警察前面把我带回了他的家。我不知道他那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为了需要一个女人,我想他没有必要冒那样一次险,毕竟我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有着潜在的危害的。
可是,他把我留下来了,给了我一张床,一个房间,一个家。
他的眼睛里总是透露着太多的黑,一旦陷入将永远无法摆脱。
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是知道他有很多的钱,知道他有很多的女人。所以,我更加不确定他那样做的原因,如果是为了要一个女人,我想,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我找不到理由。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你想要什么尽管和我说,我会尽力满足你。等到哪天,你觉得可以离开了,门是开着的。”他把我带到他的家,整洁的没有一丝凌乱的家,可是却丝毫感觉不到有人的居住。他没有给我钥匙,因为他说门是一直开着的。
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会是如此的舒服。一个白色的衣柜,里面是满满的蓝色。
我想起了那件已经缺少了一个角的衬衫,我歉意着说要陪给他,而他却只是坐在家里的吧台前,喝酒,血一样红的酒。他说:“不用了。破了就破了,扔了就好了。”
一个男人的家,我不知道是否还有人曾经住在这里。大大的客厅,一个用蓝色围砌起来的酒吧 。
“其实你是不需要去那个地方喝酒的,你家里就是一个好的去处”我走到他身边,那样的香,弥散在每一个角落。
“呵呵”从喉咙里穿来的干涩,他说:“这里不是我的家。”
他,把我带回他的家,他说这不是他的家。那也就是说,这里也根本不可能成为我的家。我涩涩的笑着,走进那个他给我的房间,把自己平放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疲惫来袭,不容我考虑,也没必要思考。
一个永远开着门的家,要等待着的是什么呢?听雪融化的声音,一地的潮湿。
   (五)
他难得回来,或许就象他说的,这里根本不是他的家,我平静着。
我想我是有点喜欢上这里了。要抽烟的时候有满抽屉的烟,要喝酒的时候有满柜子的酒,要疯狂的时候可以狂声大叫。这里没有人来,除了我和他,没有人打扰的寂寞。
有天,我躺在那张用鹅毛填塞的床垫上的时候,突然渴望能有一双手将我拥抱。门开着,我故意的,但是却永远落空着。
这样的念头如此坚固的持久,而这样的等待,我想,是老天可怜我,终于实现。
1月快尽的春节,满世界的热闹,我在酒精和烟草的麻痹下早早的睡下。他,依旧没有回来,虽然我可笑的去外面买了酒,买了菜,准备了一桌的的食物,但是他依旧没有回来。在这样的嘲笑里,我睡去,心是空的。
春天的来临静悄悄的,感觉不到。春雷的轰动却是如此的热烈,朦胧中,我感觉有一双冰冷的手,抚摩我的脸,我的唇,我的胸,我的身。
我微微的颤抖着,不自己的颤抖着。原来,一直渴望着的爱抚,是如此的寒冷。
两片唇,带着酒湿的唇,轻易的覆盖了我紧闭着的唇,我发现,有泪快要流下,一个转脸,碰个照面,不能说话。
感觉快要窒息,那身体不再属于我自己。他轻轻的吻着,重重的抚摩着,喘息着,呻吟着,黎明将近的黑色里,心里的痛却是如此的清晰。那不是我要的拥抱,我知道,可是我没有拒绝。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酒吧里那个男人狂笑时说的话,他说:“贱货”
春天似乎来的太早,在天地还没有从寒冷里解脱的当口就出现了。没有温暖,只有冷。而,无能为力,只有承受。毕竟我是需要人来拥抱的。
他离开我身体的时候,眼泪烧痛了我的心。
             (六)
或许,男人都很自以为是。我以为他例外,可是他没有。
他眼里的黑始终没有抹去,虽然他极力掩饰。
之从那一次以后,好几个晚上,他没有踏进过这个家一步。虽然,他对于他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任何的解释,也并没有象其他男人那样说要负责之类的话。他消失了,真实的可怕。
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我却开始烦躁不安。
如此空洞着的房子里,不开灯,没有任何的声响。让自己投入黑暗。
抽烟,喝酒,已经不能使我的心麻痹。因为我感觉到了痛,不是因为那一次他对我的作为,我知道,是因为他的不告而别。
没有目的把我带回家,给我一切他可以给的,让我停靠。也在那样的一个夜里,拥有我。我想,就算是再冷漠的人,也是会有些感情的。哪怕是憎恨或者是其他。但是,他就那样的离开了,给我留了足够的钱,同时也把他的家留给了我。这个他说不是家的家。
我没有用他的钱,我以为那是我的骄傲。这样的清醒着,我以为那就是我的骄傲。
不能在这样下去,直到有一天,我觉得再也等不到他后,我又开始去找事做,哪怕是沦陷。
在离“极地吧”不远的地方,同样的一个酒吧里,我成了一个陪酒小姐。
那里,有着和“极地”同样的灰色和喧闹。酒依旧干烈,烟依旧苦涩,人群依旧如幽魂,而我,我知道,我不再是那个处在门外旁观的人,我容了进去,彻底的坠落。
我要用我自己的钱去给他买件衣服,虽然那只是我一个晚上就能赚到的钱。但是,我还要还给他很多东西,那些或许能用钱来代替。
用的是钱,不是身体。用笑和眼泪换来的钱。
他的家,我依旧住着,因为我知道除了那里我无处可去。很多时候我想离开,想找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但是我放弃了。因为他说,门一直是开着的,而他不在了,我就要为他守着,直到他回来。
      (七)
3月将尽,4月将至的转换里,迎春花也快凋谢,春雨淋湿了每个人的心,发了霉的潮湿,有些疯狂。
他一直没有回来,而他或许将永远不回来。我告诉自己,接受那样的事实。
在这个叫做“灏思”的酒吧里,我也已经做了2个多月的陪酒小姐了。我的酒量很大,而由于经历了“极地”那一件事,我已经变了麻木。有人抱我,有人亲我,我都没有拒绝,我要的只是他们钱包里的钱,因为他们就算不给我也会给其他小姐的。那些自大的男人。
但,我从不陪客人过夜。那是我的原则,不知道为何要有这样的原则,如果沉沦为何不彻底,我不明白。只是在每个夜深深的黑暗里,想起那一次他在我身边,我的心,痛着。
钱,已经够我花了,那个我曾经生活过的家,因为我的钱似乎也已经不再冷漠。不懂为何,要将那些用灵魂换来的钱寄给他们,或许也只是为了还债。他们把我生下来,虽然没有好好的爱,可是毕竟他们也养了我很多年了。而,我知道,钱有时候是能够还清很多东西的,在如此现实的社会里,我痛苦的清醒着。
把自己打扮的不认识自己,让自己在一次次酒后狂烈的呕吐,那种选择,我坦然承受着,就象当初接受他的不告而别一样,无能为力。
“雪儿,有人点名要你陪酒。好象很有钱的样子,你可一定要好好的陪着啊。”小哲神秘的走到我身边贴着我的耳朵。雪儿,一个用了2个多月的名字。生命里的那场雪,一直的下,久久的不愿停下。
“放心拉,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啊。”职业性的笑容,对着小哲笑笑。跑进洗手间,补妆。烟酒天生是女人的劲敌,它们摧残着我的脸,我感觉厚厚浓妆下的脸在扭曲。
“在哪呢?”从洗手间里出来,似乎精神了点,依旧微笑,然那样的微笑却顷刻凝固。
在一个光线折射不到的角落里,一瓶象血一样红色的液体,一双黑色的眼睛。
是他!心里如触电般的颤栗,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想到了离开。不容他有什么反应,我撒腿就跑,急急的跑,快快的跑。
……
“还不快走,还傻愣着干吗?快跟我走”
……
可是能逃得了吗?既然他决定要来找我。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
一双手,一双冰冷的手,紧紧的抓住我,我无力在逃。
              (八)
“我说过,你不适合那样的生活!!!”他狂吼着,不容分说的将我拖回家,那个家,那个他离开了整整2个月的家。
“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我愿意那样,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没有人在乎我,反正没有人关心我。!!!!”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我没有沉默。我以为,以前,我想过,如果他回来的话,我会顺从,可是这次我没有。虽然没有目的。
“你放屁!!!”他真的怒了,我感觉那双黑色眼睛里发出的怒火。可是他为什么会生气?
“哈哈哈,我现在过的很好。我有钱了,我不在需要为了每天如何去生活而烦恼了。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家不是吗?哈哈哈哈。”对着整个房子,我大笑着,笑着,笑着……
“你看看你,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啊!!”他走近我,抱住我,把我按在椅子里,用手拼命的抹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妆。
好痛,好痛,真的好痛。当那层伪装一层层脱落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到了痛。眼泪,它流了下来,流到麻木的脸上,真的痛了。
“够了,够了。你算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救了我一次我就该感谢你吗?你以为你当初把我带回家我就该感激你吗?你算什么啊你。”挣脱,使劲的挣脱。这个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好,我告诉你我算什么!!!!!!!!”一双有力的手,横着将我的身体抱起,凌空了,虚脱了,努力的挣扎,我大叫着,狂喊着,可是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感觉。
“我今天就告诉你我算什么。”他把我狠狠的抛到床上,那张被鹅毛填满的床垫,我下沉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他疯狂的吻我,他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知道了他的目的。可是我害怕着,真的害怕着。
他把唇按在我的唇上,我咬他,狠狠的咬他,直到有种惺惺的液体流入我的嘴里,可是他依旧没有离开。
不再有任何的力气,又一次,我屈服了。如果在接近黎明时的黑暗让我感觉无力,那么这一次,我将彻底输了自己。
      (九)
“做我的女人,我会好好珍惜你。”他躺在我身边,不再象上次那样沉睡,他用手,有了温度的手轻轻擦拭我流着泪的眼。
“我玩不起,我玩不起。”我哭着,彻底的让泪流,我的心已经无法受我的控制,它一个劲的疼,一个劲的颤抖。
“就算是游戏,可是,这是一个我愿意玩的游戏。这个游戏我能控制全局。我只要你做我的女人。”他,他的眼睛,还是黑的,可是似乎有了一丝的透明。
“呵呵,你要的游戏,那我算什么?你游戏里的一个玩偶?想玩的时候就玩玩,不想玩的时候就丢在一旁?呵呵。游戏……游戏。我不要这样的游戏。你放了我吧”平静着,我不知道该如何。
“我要你。”
“你已经得到了”
“我有很多女人”
“我知道,所以你不缺我一个”
“你不同”
“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一个让你感觉脆弱的女人,引起你内心男人暂时的保护欲而已。”
“我也想过。可是你不同。”
“既然不同,为何要离开我?还不是因为你觉得玩腻了”
“我没有。我有我的苦衷”
“呵呵,你的苦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是真的玩不起。”
“做我的女人。”
“多久?”
“门开着,你随时可以离开,但是不是现在。”
“呵呵,门开着,我留着,但是你不在。”
“可是现在我回来了。”
“但是你还会走,对吗?”
“对。但不是现在。”
“我知道了。算了。”
“做我的女人。”
“好。门开着,你也随时可以离开。”
夜,迷惑着我,他终于在我身边安静的睡着。看着他的脸,清晰的脸,但感觉模糊,因为随时会消失 。我想着,我可以离开,但是,就象他说的,不是现在。我要还债,我必须还清,哪怕用我的灵魂。
              (10)
8月,栀子花开,他终于又一次离开,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而我,终于把门关上。
我想我的债到现在已经还清了。多么悲哀。
令我更觉得悲哀的是,我爱上了这个男人,一个说能控制游戏全局的男人。
有一天,我终于知道了他的苦衷,他所谓的苦衷,是因为要和一个他根本不爱,是的,他说他根本不爱的女人结婚,因为那是他父母的意思,他不能违背,因为他需要生存。
而那次他的离开,他说只是为了想好好的思考,一个人思考,找很多的女人来严整的思考。他说,他是在乎我的。再那么多的女人里,我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感觉到心痛的女人。可笑,他说,他为我心疼。
他要的游戏,我给他了。他要的结局,他也给我了。他离开我了,或许从来没有真正的走进过我。一个用一双冰冷的手将我托起又把我摔下的男人,一个用一支烟说要止住我的痛却让我更痛的男人,一个用一块蓝色的布包扎我伤口的男人却让我的伤口裂的更大的男人,一个说要给我一个家让我停靠却只是一个随时都开着门等待我离去的男人。他赢了。
抽一包烟,我的痛没有止住,把烟头扔进透明的盛着红色如血把鲜艳的液体里,沉淀,堆积。拿出那件我想还给他但是他没有拿走的蓝色衬衫,撕破。
在这个随时开着门的房子里,已经没有人存在,也没有人会进来,我把门关上了。
酒吧柜子里的酒,装着鲜血的酒瓶,摔破了,我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一地鲜红,却似乎没有生气,捡起一块透明的玻璃,那还残留着红色的玻璃,我看到了自己的脸。
我笑了,不再有眼泪,因为眼泪已经凝固,随着心脏的停息而凝结。
躺在那张被鹅毛填满了的床垫上,我陷进去了,彻底的深陷,感觉很舒服。
终于结束了,那场雪被鲜血融化了,潮湿着的一切,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痛,再也没有痛了,多好。
一双眼睛,黑色的眼睛,突然就消失了。蓝色的布,轻轻的盖在脸上,安然睡去。
8月,栀子花开了,又凋谢了,而我,终于不用再去等那扇门开,终于不用再去还债,我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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