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有本用

首页 » 休闲 » 水淹虫窝 » 风往南吹(九)
烟囱 - 2002/3/11 17:05:00
一、

   老总的电话虽然断掉了,但我心里却更加的七荤六素。关键是,我不明白老总口中的“有事情”意味着什么,难道是柜台的事情东窗事发?还是什么别的事情?可是仔细想了半天,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好说,看来只有这一种可能了,那回去无异于等死了。

   我立刻又拨电话给张哥,可是他没有接听手机,再给公司拨,公司的人说张全佑不知道在哪里,好像有一两天没见到他了;拨电话到宿舍里,电话嘟~嘟~的响了半天却一直无人接听。我本能地感觉这事情必有蹊跷,可是现在人在广东,也毫无办法,只能是先回去看看再做打算。

   我立刻订了返回的机票,把广东这边的事情先搁下之后就回到酒店结账,然后又踏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一路之上,我左思右想,这事情肯定和柜台的事情有瓜葛,我只是在考虑如何解释这些事情,然后再想办法给张哥也找个说词,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关系已经疏远了很多,但他毕竟是曾经救过我的恩人,况且我能有今天也完全是拜他所赐。

   2个多小时以后,飞机顺利抵达北京国际机场,我下了飞机就给老总打电话,简单汇报了一下在深圳的工作,然后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老总对我的问题没有直接回答,还是让我休息一下,然后明天回来公司再说。

   我知道老总是一个非常深的人,如果他不想讲的问题,你就算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所以我只能就此罢休,反正很快就能到明天。还是先回家休息一下吧。

   从机场离开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我打了一辆车往家赶。我家是在朝阳,与微微家并不太远。所以从京顺路先向西行,一直到了三元桥后向南走。


二、


   刚到三元桥就接到唐糖的电话,她说她要回重庆了,而且决定很快就走。

   我说,我现在去找你。

   唐糖说不用我去找,但她想再见见我,所以她来找我。

   我说,我现在就去雍和宫。

   唐糖说自己已经不住雍和宫了,这几天是自己在东直门。

   我说东直门离我不远,可以去她家。

   唐糖说不方便在家里见面,让我在附近选个地方,从来都是我去找她,所以这次她要来找我。

   我想了想,这里已经到了燕莎附近,就去风往南吹吧。我告诉唐糖想去风往南吹,可是唐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告诉她,你到燕莎旁边的亮马桥上就好了,我在那里等她。唐糖答应很快就过来,于是我先过去。

   挂上电话我继续赶路,三元桥原本就离风往南吹很近,所以不一下就到了。我没有让出租车掉头,而是在我第一次到风往南吹下车的老地方,就是亮马桥上。我下了车一看表,时间距离唐糖过来还有很久。

   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我遇到的也是这个天色,无事可做。现在故地重游,没想到感受一样没有变化。只是我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生活,自己感觉成长了许多,也老了许多。同样是失去了女人,甚至明天还会失去工作,但并不像当初那般六神无主了。我长大了。

   其实一想起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更担心的是明天去公司,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在等我?如果不是什么重大事情,老总不会打电话把我从外地叫回来,而且这事情应该还是和我有直接关系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估计就是和张哥那柜台的事情。如果这事情被老总知道了,天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虽然公司对我很器重,但面对另起炉灶的罪名,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三、


   太阳慢慢向西滑落,毕竟是秋天了,天色一天比一天短,我刚下车走到河边的时候还是“老爷儿”当头照,但等我在河边柳树下坐定,胡思乱想一番后,太阳已经有些偏西的意思了。我抬手看表,已经4点多了,想必唐糖也快到了。我打个电话给唐糖,问问她到什么地方了。

   嘟…..嘟…..

   “喂,你在哪儿?”

   “我在路上,快到了,你呢?现在在哪里?”

   “我就在燕莎边上,我等你”

   “我知道,我马上就到了。”

   扣上电话,我把手机揣到兜里,其实一般情况,我和类似女朋友关系的人通电话时,多多少少都要废话一番,可是今天一点心情都没有,因为公司的事情一直悬在我的心上,让我心神不宁。想打电话给张哥问问究竟,可是手机和宿舍电话还是老样子,根本就没人接。

   我斜身坐到河边的台阶上,看河水轻轻流淌,呓?我发现亮马河比以前干净了不少,记得小时候也经常过来玩,那时候亮马河很脏,现在已经清亮了很多,看来北京的污水改造也颇见成效。

   我周围的人很少,再加上河水的宁静,勾起了我很多以前的回忆....

   人很有意思,就算你是痛苦艰辛的过日子,等到你度过这段日子后,每次再回头想想,也就不会觉得那么苦涩了,反而是类似咖啡的那种辛苦之后的淡甜。回忆了一段过去的日子,把现在加压在身上的麻烦忘记了,人仿佛都轻了许多。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唐糖打来的。想必是她已经到了亮马桥上,我站起身,接了电话:“喂,是我,到了吗?”

   “对,到了,你在哪边啊?”

   “我在西边,我知道你在东边,你别动,我去找你。”

   一边说,我一边向唐糖走过去。过了马路,我看到唐糖把电话放在耳朵上,眼睛正左顾右盼。心情好了许多后,我见到这种情景,不自觉的调皮起来。我没有直接过去,而是从桥的南侧遛了过去,直接抄到了唐糖的身后。

   电话继续着…

   “我马上就到啊,这两天你怎么样?一直没有消息。”

   “嗯,我还行,你在哪儿啊?我怎么还看不见啊?”

   “我啊,我很快就到了,这边堵车,我过马路很辛苦啊。”

   “胡说八道啊,这里哪堵车?路上都没什么车的。”

   “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啊~~唉呦~”

   原来是我俏俏的侧身走到唐糖的身后,然后再从唐糖身后突然出现,讲最后一句话时,并不是对电话讲,当时我已经放下了电话,直接将嘴贴近唐糖的耳朵笑声讲了出来。我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仍然吓了她一跳。唐糖大叫了一声,引来了无数路人的目光。我只是看着她嘿嘿的傻笑,唐糖瘦了一些,可能是这些日子事情都比较操心。

   唐糖发觉是上了我的当,顽皮的伸出手打了我一下,我安然接受,一切就像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问题一样。怪异地寒暄之后,我和唐糖都不说话,看着彼此。


四、


   “你这两天瘦了”唐糖先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还不是老样子?我到是觉得你瘦了许多,这几天没睡好吧?忙吗?”我一边揣电话,一边问她。

   “我?把报社的工作辞掉了,因为不顺心吧。最近还好,就是办一些关系的事情。”

   “你辞职了?….接下来怎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我想回家看看,然后再说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我无言以对。其实我知道她辞职的最大原因是我,都说重庆妹子性格很男人化,做事不拖拉,是非分明,认为该做的事情就毫不顾忌地做下去,倒过来也是一样,现在就是在反作用力。

   “那个什么,我们去风往南吹吧,别在这享受夕阳了噢。”我对唐糖说。说话间,我想伸手拉她,但手一抬起就有些尴尬,赶紧顺坡下驴,将向上举的手顺势扒拉了头发一下。其实我完全知道,唐糖也看出我的动作意图,先是惊讶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样。我和她的这些变化都在一瞬间完成了,感觉自己根本就无法用苍白的语言形容这一秒钟内的变化,所以就如此描写略表含义。

   “好啊,我还没来过这里的。”唐糖伸手理了一下耳角的头发。

   “这边,风往南吹很清淡,我特喜欢这里,而且我走了很多地方,从来没有见过能和她一样的地方,不这像三里屯酒吧那样浮躁,也不会像正规的饭馆那么沉闷,反正我说也说不清楚,到那里你一看就知道了。”我问唐糖,我用话来缓解突然见面的尴尬感觉。   “这地方到是从来都没来过,你以前怎么不介绍给我?”

   “以前我们总在海淀那边,离这边太遥远了,而且又有栗正、海帆之类的地方,所以我就一直没提,不过这是个好地方。”

   边说边走,我们来到了风往南吹。


五、


   这里的样子还是老样子,和上次找哥们借钱时候一样,不过我进去时,却感觉这里又清淡了不少,其实应该说这里一直就没变,可能是我每次来的心情和遇境都不同,所以才会有错觉这里在变。不过,门口的接待生已经换了。

   小接待生把我们俩让了进去,今天的点又是不早不晚,所以厅内还是没什么人。来到了熟悉的地方,瞬间勾起了我很多回忆,从和微微的别离到自己喝闷酒;再从向朋友借钱到又借这地方谈分手。

   风往南吹依旧,谷海岸却完全变了。

   唐糖示意我来挑选位置,我又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个角落。坐下去,我们开始点餐。唐糖说自己吃不下,因为醒来才吃过东西。

   “你几点起的?到现在还不饿?”

   “反正没多长时间,呵,别忘了我现在没有工作啊,又不是要急着去上班。”

   “唉,还是不上班舒服,多悠闲啊,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可是不上班就会让人的心里难受,无所事事的样子啊。别老说我了,你最近怎么样?”

   “我?还不是老样子,一直在规律地生活。”

   “我是问你这两天啊。”

   “这两天一直在外地,今天下午才飞回的北京。你~真的要走?”

   “是呀”唐糖笑嘻嘻的冲我一眨眼。

   我知道唐糖心里绝对不是这般快乐,现在这笑嘻嘻,肯定是装出来的假表情。看着她笑嘻嘻,我可是一点也乐不起来,她的走和我有非常大的关系。从此以后,我发誓,再也不在进行办公室恋情或者接近办公室的恋情。

   两个人好了容易,分开就恶心了。肯定有一个人要离开这片地方,否则就只能说是两个人不是不要脸,就都是二皮脸。虽然我和唐糖的关系也算不上是办公室恋情,但毕竟很多事情是要共同相处的,一旦关系再次分裂,那见面时候的尴尬,不用我说大家也就都能明白了。况且,还有王欣那孙子的事情。


六、


   “就这么简单的原因吗?为什么一定要走?”其实刚才我已经把唐糖的想法想得很清楚了,只是问题临到眼前,总还是会惯性的问上一问。

   “……”唐糖没有说话

   “所以啊!我觉得你应该再考虑一下。”我见唐糖不开口,再次追问。

   “不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里没什么意思,我想回重庆看看。也许很快会再回来吧”

   “唉,如果你是因为想家了,那可以随便回家放假的,但是真没必要随便把工作辞掉啊。现在你从重庆回来,又该怎么办?再去满大街找吗?”我知道唐糖离开北京的原因,所以我希望她能理智一些,安稳地留在这里。否则她肯定会后悔自己那么激动,什么都不想就先把工作辞了。这种低情商的做法实在是太不明智了,如果换作以前,我早就明指她的问题所在了。可现在问题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造成的,所以我很多话都只能咽在肚子里,卡在嗓子眼中,就是说不出来。

   看着唐糖的眼睛,有好几次我都想说:“别走了,否则你真的该后悔了。”但是我左思右想,这些话还是不能从容的讲出来。可是我觉得,如果我把这些话明朗地讲出来给唐糖,那就又等于和唐糖挂定了关系。

   其实后来再想想当时的情景,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可是当时很多事情仍旧没能看开,所以到我们离开风往南吹的时候,有些话我都没能讲出来。

   唐糖见我沉思,就又说:“我觉得这里有点不适合自己,就想回去歇歇了呗。不过我不会永远在那边的,肯定还会回来。看你的样子还挺舍不得我的啊?”唐糖说到最后,颇带挑逗的问我。

   “是啊,舍不得啊,呵呵,现在怎么变成你这么不正经了啊!”我面对唐糖把真话当做假话的提问,根本无法选择答案,所以就只能是避开她的直接发问。

   “呵,我是在学你!”唐糖完全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看来我估计她的真话假说也一点没错。唐糖是在凭借我的选择决定去留吗?其实我想让她留下,因为说心里话,我的确挺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但是,我又一想,如果她留在这里生活。我们的关系毕竟是固定化了,我能不能给她幸福;又或者说,一旦她选择留下,我如果对她没有任何变化,那对她的心灵又是怎样的打击?

   看着唐糖直勾勾的眼神,我知道我就需要说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种经历,肯定每一个人都会遇到。


七、


  来之后,不会立刻蹿上去让人家点菜,而是等顾客需要的时候在随时召唤。

   小服务生拿着一本菜单过来,交给了唐糖。唐糖轻巧的翻着风往南吹的菜谱,貌似悠闲地等我说话。我知道她心里打鼓打得很厉害呢。

   “你要吃些什么?”唐糖抬起头问我。

   “不了,刚才在飞机上吃了一顿加餐,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就随便喝点什么吧。”

   “好吧,给我一瓶科罗娜,你要什么?”

   “沾边”我就对沾边情有独钟。

   “好就一瓶可罗娜一杯沾边,再要一盘开心果。”

   服务生记下了名称后就离开拿货,我看着唐糖:“你把这里当酒吧啊?怎么到这种地方你都要可罗娜啊?这里不该喝墨西哥啤酒的,这么好的环境,暴殄天物。”

  

   人在交流的时候,很多不经意的话都可以透露出内心的想法,反而是越加琢磨的对白越显得没有生气。唐糖的这“我喜欢”让我看到了她的性格,久仰重庆女孩办事洒脱,不拘小节。虽然同样是四川人,却觉得不像成都那里的姑娘,办事情拖泥带水、优柔寡断。早在上学的时候,我就听说过重庆女孩子一旦高兴,经常能和男人一起赛喝酒,罚酒令,能洒脱到这个地步,重庆女孩的性格很明显了吧。

   “好好好,你喜欢就喜欢吧,反正我拿你也没办法。”我很欣赏唐糖这点,但我越理智的想我们的关系,就越无法平静地与她沟通,因为我们的结局已经制定了,这之间的过程也就没有什么美丽可言了,我认为。


八、


   “嘿嘿~”唐糖向我傻傻一笑作为回答,不知怎么的,看了她那一笑,竟让我瞬间神魂颠倒。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越要镇定越不镇定的感觉。仿佛从认识她开始,还没有过这种失控的感觉。我看着她,眼睛里放满了自由流露的感情,但是心里强烈的要求自己,镇静!

   服务生把酒盘托了上来,给我尴尬的内心解了围。我接过沾边,轻轻地摇着它,淡黄色的酒中放着几块冰,随着我的摇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然后我将眼神放到旋转的杯子上,欣赏着酒的声音。

   唐糖看我拿酒,摇酒,听酒,知道我在逃避。用鼻子叹了一声气,然后拿起服务生放在桌子上的可罗娜,将瓶口的柠檬轻按到瓶中,酒瓶立刻向上冒出很多泡泡。

   我抬头看酒的泡泡,可是却看到了唐糖的眼睛.......

   我们坐在风往南吹里,慢慢的喝酒。刚开始进来,两个人的目的很明确,但随着在坐在一起的时间增加,越发觉自己的理智都随着酒水逐渐消化掉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可罗娜里的泡泡就像你一样调皮。”你喜欢我调皮吗?

   “不是我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你本来就很调皮。刚认识你的时候,以为你是一个完全成熟的女人,呵呵,结果越来越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

   “对,后来我开始对你撒娇,可是我发现你反而不喜欢这些。”

   “我不是不喜欢,我是怕,你懂吗?”

   “嗯~我明白的,吓,多看看我的样子罢,反正我给你撒娇也没什么机会了。”唐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的吗?”

   “也不一定啊,也许就很久很久都不回来了;也许我就在重庆找个男人嫁了啊。”唐糖这句话明显又是说给我听,但我在这种时刻一般就是装作听不懂。我发觉我自己越来越懦夫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不去做,总等着老天的抉择。但这也不是我不想,关键是我对自己的选择没什么信心。

   面对唐糖的接连发问,我本能地采取了防守措施,既不直接拒绝,也不明显接受。这样做其实挺不负责任的,但我当时也就能做到这样了,因为我听得出,唐糖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但见到我之后,这个想法已经完全动摇了,甚至这个堤口已经完全崩塌了。

   在对话间,我们彼此看着对方,语言已经多余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我出来已经快8点了,天完全黑了下来。我和唐糖都醉了,我们喝了很多酒,从啤酒到洋酒,再从洋酒到红酒足足喝到了8点多中。

   我送唐糖回到东直门,可是唐糖已经喝得有些脚软了,我刚扶她站起身来,唐糖就向我身上一靠。闻着唐糖身上的香水味道,我不禁一阵心神荡漾。扶过她,结过帐,我掺着她出了风往南吹。服务生抢到我前面拉开大门,送我们出了门。

   出得门来,迎面一阵凉风席面,我立刻清醒了过来,怎么中了自己设下的温柔圈套?

   一阵冷汗之后,我掺着唐糖上了出租车,直奔东直门。


九、


   在车上,唐糖使劲用手拉着我的衣服,虽然她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但我仍然能从她说得已很不清楚的话中,听出她不想离开我,希望我能陪她在一起。我把自己的上衣脱掉,轻轻地给她披上,至于她用力抓着的地方,我没有动,仍旧让她继续拉着。我看她像小猫一样的依赖我,胸口像裂开一样。

   不认识她的新家,所以我干脆就把她带回我住的地方。下了车,我把唐糖抱到了楼上,她已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我再也没忍心吵醒她。把她放到了我的床上,把她放平稳后想直起身子,可是胸口刚离开唐糖一尺的位置,她就伸手拉住了我胸口的衣服。我看她没有醒,只是害怕我离开而已。

   我将唐糖的手拿开,然后轻轻地说:“我不是要走。”唐糖哼了一声,然后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甜甜的笑了。但是手还是不撒开。

   作为一个聪明人,我绝对不会被此为难住的。所以我把上衣又脱了....

   坐回到沙发上,点着了一根烟,我看着唐糖侧着,脸上酒气红晕,媚若桃花,多漂亮的一个重庆妹子。可惜我想我不是属于她的。我发现她今天穿得很漂亮,衣服和她洁白的皮肤很配,而且还穿上了往日都不穿的高跟鞋。

   我走过去,给她除下鞋子和外衣。我记得女人睡觉时如果也穿着高跟鞋,那醒过来时脚踝会很疼。

   女人的脚是精致地艺术品,唐糖的脚就是这样。我不怕别人说我变态,因为那的确很漂亮。

   我放下了她的脚,随手把被子拉了过来,给唐糖盖上。然后起来换衣服,自己这衣服传了几天了,也该换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去洗洗脸。


十、


   我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宿舍的门厅,发现屋子里有一种几天不住人的清静,难道张哥这几天没有回来吗?但这可能性不会太大的,我到厨房去,看看冰箱,也许能看出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打开冰箱,里面的东西显然很久没有动过,其中有小西红柿是我走时买的,都过了4天多了,张哥最喜欢这东西,看来他离开这里已经也有几天了,那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电话也没有,手机也不开。真够奇怪的。

   我又给张哥拨了一个电话,但是仍然没有人听,只能放弃。我洗了一个澡之后,来到了唐糖身边,她还是刚才那副样子,可怜兮兮的抓着我的上衣,上衣都是我的香水味。

   因为中关村的生活环境比较恶劣,所以我会在身上擦一些香水,我认为这是礼貌的表现,让别人闻到幽雅的香气,总比大家一起比汗臭、狐臭来得好多了。而且,每次我闻到自己身上泛着清香,心情和精神也会不自觉得好出很多。不过为了不和多数人重复,我特意让朋友从香港带回来米兰的ARMANI,因为从第一次我闻到它,就觉得这味道和我的风格很像。

   我又坐回了自己屋子里的沙发上,看着唐糖睡觉。她嘴里在说话,我过去听,但是她在不清醒的情况下,说话太迷糊,我怎么也听不明白,但是却发现自己支撑身体的手背上多了一滴水,低头看,那是眼泪,从唐糖脸上划落的。

   我当时的心情,如今再怎么回忆也,已经找不回来了,我只记得当时神情恍惚,又回到了沙发上。然后继续抽烟,后来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不过记得我醒来的时候,我的眼角也是潮湿的,没有精神的控制,可能我也爱上了唐糖吧。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昨天夜里给唐糖盖的被子现在已经披到了我的身上,并且唐糖已经不见了。桌子上有她给我留的字条:

“我走了,回重庆,如果我再回来,相信我们会再见。

唐糖字”

   我知道唐糖真的离开我了,我第一个冲动是去追她,但拿起电话又放下,三起三落后还是决定就这样了。就像唐糖说的,如果有机会,我们会再见的。

   不顾一切的这段感情就这样结束了还真有些难过,因为这应该算是真正的结束了。如果今后还有机会的话,也许还好,但会有机会吗?天地这么大?不会了,不会了吧。


十一、


   胡思乱想,哎呀,都9点多了,赶紧去公司。一想到公司的事情,刚刚的忧郁情绪突然变成了乌云密布,因为我都忘记了公司还有一件大麻烦等着自己呢。

   我站起身子来又去张哥屋子里转了转,看看他回家没有。不过看到散乱的被子和昨天晚上一样,我就知道他还是没有回来。可是我发现这里越来越不对,因为有一些东西不见了。像被子、褥子、杯子、台灯什么的当然还在,但一些张哥喜欢的小物件都不见了,我隐隐感觉这当中有些不安。张哥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呢?噢,可能是他收拾屋子时给收起来了吧,但又不像啊。

   我尽可能的给自己解释,但又总是难以说清,我只是觉得这当中肯定有一个很大的阴谋。为什么要用阴谋这个字,我不知道,这是直觉告诉我的。

   我惴惴不安地去了公司,公司一切如故,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我直接去找老总,但在门口看到很多不太熟悉的人,有点像我们柜台附近的经销商,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心里很纳闷,正好公司小黄从我眼前过来,我把他叫住了:“小黄,唉,这帮人是干什么的啊?”

   小黄一看是我,赶紧笑着说:“呦,谷总回来啦?这帮人啊?我也不知道,这几天老有这么一帮子人来这里,而且直接找老总,老总也没说,我们也就都不敢问了。”

   我嗯了一声,心下生出一种莫明的恐慌,总感觉刚才想到的阴谋二字慢慢浮现出来,但我又想不出来究竟能阴谋成什么样子。


十二、


   我一拐弯,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敲了一声门,老总应声我进去。我咳嗽一声,然后推门而入。

  让我没想到的是,里面居然坐着很多的人,他们见到我都指着我说:“他也有一份!!”

  我当时就蒙了,什么就有我啊?乱七八糟的。

   老总让他们先安静一下,说:“问题肯定会很好解决的,明天这个时候,你们大家再过来吧,我金勇说话绝对算数。”

   老总一说话,这群看似面熟的人也就三了,三言两语的:“行,明天我们来;明天可一定得弄完了啊;我就没想到老张能这么缺德;我操.....”

   老总把他们送走之后,让我坐下。关上门后自己也坐下。老总呼吸了一下,很严肃地对我说:“张全佑辞职了。估计你听其它同同事说了吧?”

  老总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在我听来却如雷贯耳!!呆在了当场。

   我回答:“我只知道他几天没来公司,可是我不知道他辞职了。”

   只听老总继续说:“呵!他肯定不能让你知道。”

   我很奇怪:“为什么?”为什么张哥辞职不能告诉我呢?

   老总:“他辞职了以后,就立刻消失了,我打电话就再也没找到他。我估计他是跑回老家了。”说到这里,老总断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你和他住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什么傻事啊?!我早就告诉过你人心叵测,你注意了吗?”

   老总突然这样说我,让我非常委屈,因为我完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解地看着老总,左右摇了摇头。

   老总继续说:“我知道了你们俩开柜台的事情,我告诉你,你已经被张全佑害死了还都不知道呢!你看见这帮人了吗?他们都是来找你追债的,张全佑辞职小事,对你没什么影响;可是他这消失,他犯下的所有黑锅就都有你来背了!

   我吃了一惊,记得当时老总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汗水“唰”地就从脑袋上流了下来。

   黑锅?是什么意思?不对!我有些明白了!!我操!丫张全佑太狠了!!居然这么处心积虑,他不会是.......
1
查看完整版本: 风往南吹(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