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丑女人还在梳妆。她镜子里的丑容
像水银咯咯地响着,鸟停在窗沿
看她头发油黑。满脸都是死一样的疲倦
天就快要亮了,空气却更加沉静
就像少年时的我,手里拿捏着果子
做春天的梦。梦模糊不清,却十分潮湿
后来我沉迷着电子游戏,再后来又衷爱手机
却老是想着她的丑陋和梳子断裂的声音
春天一直短暂。水退了又涨起来
多好的倒春寒呵,鸟摇头晃脑地走来
一下子就坐到了床上。谁会知道呢?
她正病着,正抱着鸦片吸了再吸
更早的一些时候,她来把我叫醒
让我听镜子碎裂。再早一些,我在昏睡
梦里有梳子掉在地上,蝴蝶轻言细语
她说:你看看,那些赤裸的石子
那个丑女人还在梳妆。把这个夜晚描得乌黑
把心思描得更细。丑女人时常很凶
叫我想起清晨的犬吠,对着露水发怔
她冥想,十年前的醉酒,酒后逃走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