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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冬季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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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冬季

透明的冬季
  初冬的雨季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细雨缠绵的,连带地牵扯着别人的思绪,世界都沉浸在灰灰的色彩之中。路上的行人被这恼人的冬雨笼罩着,少不了都是一份披着雨衣的尴尬,而就是这样的天气——他结婚。
  车子里流徜着的是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但这只是一个巧合。就算他曾经说过这首歌我唱得很好听,我也不会坐在去赴他喜筵途中的计程车中来回味这种音乐。
  他结婚,天经地义,二十五岁的人,谈了三年的恋爱,和对方又是门当户对,结婚成了理所当然的一种义务。
  路程好像很长,我有一点不耐烦这种交通,但也不得不叹一口气来表示无奈。
  想起一不断地摆弄着那张扔在餐桌上、红得刺眼的贴子说:“我陪你一起去!”
  陪我?为了什么?不,我不需要,我需要的不是这种体贴。
  二十岁,需要的只是美好的前途,只是这些而已。
  酒店门前簇拥着的人群、嘈杂的热闹和停车场空无一席的车位??????,终于到了,我吁了口气,眼睛注视着站在最高台阶上的新人。白色的婚纱,很漂亮的款式,清秀的脸,一个整体都属于那种经典的味道——是我学不来的味道。推开车门,带着已经被捂热的礼物,还有一张自以为很灿烂的笑脸。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我只看见他穿过三次西装,但是不能否认他今天是不一样的。他站在那里,笑着,很勉强,他一直不适合这种场合,但他还是在努力地去维持现实中的一切。他是成功的。
  新娘挽着他,冻得发红的双手捧着礼花,白得透明的脸上有着比我更灿烂的笑容,只是笑意中带着些许的疲倦,而这疲倦却是一种幸福的标志。她谈不上很美,但是秀气、大方、很有气质。这些我都没有。
“恭喜,”我很正式地把礼物递过去,礼貌性地称赞道:“新娘子好漂亮啊。”
  他笑了笑,接过礼物,转身交给身旁的伴郎,没有言语,只有笑容。他是开心 的说不出话来了吗?还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语言了?
  那伴郎笑着走上前,挡在了他和我的距离之间,好像是在保护着他。“我带你入席好吗?”我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发现自己的身子有些微颤,天气太冷了,雨好像更细密缠绵了。
  闪身让开,让身旁的道贺者把这对新人在道贺词中沉浸、淹没。那伴郎带着我穿过酒店的大堂。我听到他和他的新娘不断地重复着感谢及礼貌性的话,很想笑,但还是隐忍住了。
  “你是晔的同事吗?”那伴郎问。
  “嗯。”我点头。同事?只是同事。
  “我是他表弟。”
  “嗯。”我含笑着抬起头开始去注意他——他很高。
  电梯来了,我们一起走进去,无声。
  宴厅前红色的喜牌上用金色的字写着恭贺新郎新娘喜结良缘的贺词,来来往往的都是堆着笑容、打着招呼的宾客,一阵阵的手机声被这种欢声笑语给掩盖了去,这绝对是一个欢乐的天堂。而,那个曾经被我们贴满喜字的小房间,也成了往事中的不值一提。
  他说过,不要太幼稚,不要太喜欢幻想,去找寻属于自己的现实。于是眼前的这些成了他所寻找到的现实。
  顺着他表弟安排的位子坐下,周围都是同事,无可避免的又是一连串的招呼声。这种安排不能不让人觉得非常满意。
  开席,敬酒,一浪浪的高潮,满堂的笑声¨¨¨这种气氛或许本身就可以让人开心,而被这种开心衬托着的一对新人更是显得无比的幸福!对,是幸福!而且是让人嫉妒的那一种。他和他的新娘笑着,一桌桌的敬酒,从容地举着酒杯,从容地仰头而饮,他是不喜欢喝酒的,但我想,至少今天他不会讨厌。
  终于,他带着他的新娘走到我的身边,他招呼着桌上每一位客人都随意尽兴,包括我,身旁的同事都起身向他敬酒,他表弟立刻表现出一副护架的姿势。
  他说“我喝一杯,大家尽兴。”说完看了一下我,示意举起了那充斥着红色液体的酒杯…
  大家都在一旁开始唏嘘,不肯让他喝一杯就顺利过关。
  我站起身,举起了面前的酒杯,我说:“恭喜你找到你的未来 。”
  他笑了笑,让拿着杯子的手重新落下,“那,你的未来呢?什么时候轮到喝你的喜酒啊?”
  我愣住了,自己的喜酒?有那种同样的幸福吗?
  同事们似乎是被他提醒,都纷纷把话题转向我,我不得不也跟着笑了,把眼光对向他的,看着他眼光中那似是而非的模糊笑意——他又在和我开玩笑了,而且是在这种时候。
  “你是不是准备替她介绍男朋友啊?”同事们都应声反问他,他仍然笑着,而对于他的这种笑,我不知道是应该去恨还是该去附和。
  他没有回答,我也不敢去猜想答案。
  他看着我,就是这种眼光,让我情不自禁地跌入了可笑的幼稚之中。现在,还是这种眼光,我开始感觉到害怕了。这种场合、这个时间、这种眼光…
  记忆又倒退回他的车里,那音乐是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
  我问:“为什么不可以偶尔幼稚一下?”
  他反问:“既然明知道是幼稚了,为什么不让它变成理智呢?”
  “因为幼稚比理智快乐啊!”我无谓的拨弄着他的CD盒,CD的主打音乐就是《很爱很爱你》,很爱很爱你?这个“你”是谁?
  “快乐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说。
  快乐是要付出代价的吗?或许吧!可是有了快乐还怕什么呢?我不懂。也许就因为我不懂,所以此刻我才站在这里为他的婚礼而举杯。
  酒精在胃里面燃烧,像狂野的江涛在那里翻滚,一阵阵的难受,但我笑着,维持着这种风度,我才发现——好累!
  他带着他的新娘又朝旁边的一桌酒席走去,也带着他的选择和他的骄傲从我的身边走开。我还是笑着,哪怕连自己都感觉到了这个笑容的僵硬,我也必须坚持着。
  他说过人即使真的很想随心所欲但也往往被一些现实所束缚着,做不到那种令人羡慕的潇洒。的确,这种“随心所欲论”他和我都做不到。
  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和美丽的现实一起,被包围着,距离自己是那么远,不能喊他,不能去拉住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他渐行渐远。我为什么来这里?来感受这种束缚吗?我开始后悔了。胃里面的酒精继续在燃烧着灼热,就像被他的眼神所刺痛了一样的难受。
  宴会维持了两个多小时后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他牵着她,仍然站在那台阶上,一个个的招呼、一个个的告别。笑着握手,笑着把宾客塞进车子里,然后笑着目送车子的离开。
  这种场面,不知道应不应该称为曲终人散。但是我知道这对于我和他来说,真的是已经没有明天相聚的缘分了。
  那天,他笑着对我说“如果哪一天我结婚,你会给我一个很大的红包吗?”
  我明白,这是个玩笑。但是我讨厌这个玩笑。
  “你结婚,我就辞职,让我在你的生命中彻底消失。”我说,然后又去翻那CD架,找了一张陈慧琳的《我敢去爱》专辑,“因为,那个时候,你用不着我再做你的开心果了,不是吗?”
  我把CD放进光驱中,转身看他,他在笑,没有声音的笑容。
  此刻,他同样是在笑着,为他的新娘,为他的宾客,为他自己。
  黑夜里的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潮湿的马路上仍然是车来车往,似乎显得更忙碌了。
  我径直向他走去,他开始从人群中注意到我要离去的征兆。他迎向我,等待着我开口说话。
  “那我也走了”我把目光投射在刚钻进车子里的一位同事。
  “和他们一起去新房吧!”新娘上前拉着我的手,想把我安排进去新房的车子。
  “不用了,”我笑着摇头,那白色婚纱上的蕾丝花朵像一个个点缀仙子的小精灵,不断地在眼前晃动着、飞舞着、跳跃着。我突然有种冲动,莫名的想从他身边找到一些什么,于是,我看向他,对他笑着。
  “我约了朋友了,他在等我呢!”
  新娘笑了,不知道是出自于客套还是真诚的,她说“以后有机会来玩啊!”
  我点了一下头,说:“我下星期四坐下午一点的飞机去澳大利亚了,恐怕有机会也要等我四年后学成归来了!”
  他微笑着的嘴唇动了一下,然后我看到了我期望的结果,我找到了我想要的得意。
  “还是决定去读书?”他开口。
  “嗯,不想再做一些幼稚的事,所以只能去读书充实自己喽!”
  新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分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什么时候辞职的?”
  “前天。”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细细的雨丝飘在我的头发上,带着寒冷一起滑过我的脸庞。
  “其实有时候玩笑是不必那么认真的!”他说。
  我不语,不必认真吗?那么是谁教过我即使是游戏也要认认真真的去完成它的?我累了,我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阵音乐声打破了这无声的气氛,这音乐是王菲的《笑忘书》,是我编在手机中的音乐。
  从白色的上衣口袋里掏出电话。
  “是我,我正好路过酒店门口,你可以走了吗?”电话的那头,那个声音。
  我知道,那是一。我转过身,想从人群中找寻到他,于是我看到了,在马路的对面,那个穿着白色上衣的身影。
  “你能等我一会儿吗?我马上就可以走了。”我向他点头,不管他看不看得到,也没有等他的回答。
  挂断了电话,我回转身,新娘不知又在什么时候回到了他的身边,我看了他一眼,他正顺着我刚才的目光注视着马路对面。
  “我得走了,我会记得和树袋熊合影的。”我笑着去挡住他的视线。调皮的作了个BYE的手势。“新婚快乐!”
  没有再见,没有SAY BYE-BYE,我头也不回的朝一的方向走去,走去。很想回过去看一看他瞧着我离开的表情,很想去听他说一声“再见!”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这份勇气。
  一的影像越来越清晰了,他在身后也应该越来越远了,他没有开口,身后的声音没有出自于他的,只有他的新娘继续和一些客人们寒暄着的声音。
  记得自己曾经问过他“如果我走,你会留我吗?”
  他笑,继续作着他电脑游戏中的将军,统领着一队队的兵马,去抢夺不属于他王国中的物质。
  “该留下来的自然会留下来,用不着我多此一举的。”他漫不经心的回答,毫不理睬我满脸的失望。
  “或许我会为你的挽留而留下来,那么你不试一下吗?”
  他开始暂停他的游戏,偏过头来面向我,有些似是而非的笑着:“那你究竟是想留还是想走呢?想留的话说要走,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想走的话我又有什么可以让你留下来的理由呢?”
  “一定要有理由吗?不能凭自己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吗?”
  他掀开被子,往**躺去“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自己既然决定要走了,就不要犹豫不决。”
  我看着他蒙头睡去,“那你会想我吗?”
  他在被子闷声大笑,说了一句含含糊糊但却非常肯定的话“你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想你的。”
  是的,他绝对不会想我,因为他从来不做这种无谓的行为。而此刻,真的希望他能够开口叫住我,但是他绝对不会这样子做的,因为太了解他了。
  终于站在一的面前,没有希望,也没有失望。
  “真巧,可以送我回家吗?”我望向他四周围,找寻他的铃木摩托车,但是徒劳无功。
  一看向马路对面,有些犹疑的对我说:“的确很巧,我在附近朋友家吃的晚饭,他在看你呢,你不回头去跟他说再见吗?”
  “好象没有必要了吧?”我去拉他伸进上衣口袋里的手,“走吧!坐公车,好吗?”
  “你确定没有这个必要了吗?他好象还是很关心你的。”一边走边轻声说。
  “你知不知道关心一个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人是一件很多余的事情,”我回过头对他笑了笑“他就是这样子的人,他现在仰首而望只是在满足他自己的好奇心而已,他以为你是我的男朋友。”
  一不语,只是轻轻地摇着头看着我。他白色羽绒服上一粒粒闪烁的雨珠在黑夜中像一颗颗璀璨的珍珠,我清楚他站在那里很久了,而所谓的去附近朋友家吃晚饭碰巧经过,我想这个“巧”字也应该是人为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好奇,但是我清楚他对你不会只有‘妹妹’或者是普通的同事关系那么简单的。”
  “那又怎么样?”我有点生气了,是被胸口中那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名之火惹得生气了。“他现在结婚了,难道还要  我去问他他究竟爱不爱我?难道告诉他不管他有没有婚姻,我都不会放弃在他的身边吗?我做不到,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更何况他说过我和他之间只是一场游戏,他不会爱我的,不会的。”
  是的,就在昨天,他说:“你好小,只能做我妹妹。”
  “妹妹?我不是,我们的昨天、前天、再前天都只是普通同事之间的一场游戏而已。”我在赌气,我清楚自己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
  但是他说:“你也明白这是一场游戏了,现在是游戏结束了。”
不能怪他,事实是这样,想不结束又能怎样?
  音乐是陈慧琳的《记事本》,但是我已经累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一说“我只是想找个理由把你留下,我知道你不可能为了我而留下。”
  留下?我看着一,觉得他有点在开玩笑,但是他的表情让我清楚这并不是一个玩笑。留下?为他?我摇了摇头,把这个可笑的念头甩出了思考的范围。而且我为自己和一这个幼稚的想法真的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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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留下来的人你却不在意,不在意你的人却愿意为他留下。为什么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呢?:co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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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有些mm需要折磨自己才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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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vancouverly at 2003-8-30 18:23:
有些mm需要折磨自己才充实

同意!
花儿的翅膀, 只有死亡, 才学会飞翔 [img] http://www.nbuser.com/discuz/customavatars/17446.gif[/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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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让我在这样的夜看到这样的文章?

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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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玄非子 at 2003-8-30 17:00:
请你留下来的人你却不在意,不在意你的人却愿意为他留下。为什么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呢?:cool:

  有些人就是自己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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